從隱身到發聲,客語斷層危機仍待克服

 拷秋勤客家主唱范姜(右)2009年在台北客家文化節晚會表演/攝影/關魚  

1988年12月28日,台北街頭聚集大批群眾,高舉著「廣電法限制方言違憲」標語和戴上口罩的中華民國國父孫文畫像,由當時任教於台北師範學院的羅肇錦教授,在國父紀念館以客語宣讀《祭國父文》:「嗚呼國父,客家之先賢,自幼就有客家的硬頸精神……」,此舉意謂身流客家血液的孫文,縱使讓他活到1988年當下的台灣,亦無法使用自己的母語,藉此抗議政府對於客家語言的壓制。

來自各地關心客語的群眾,在街頭以客語高聲呼喊:「我是客家人」、「還我客家話」。後人稱為「1228還我母語運動」的這場遊行,是台灣有史以來第一次以文化語言為名的街頭運動。

根據行政院客家委員會2010年全國客家人口基礎資料調查研究顯示,全國客家人口比例近420萬人,若採取廣義定義(包含自我主觀認定或具有一項客家血緣者,即算為客家人的話),則達到575萬人左右。

 *台灣客家公共事務協會創會理事長鍾肇政的題字/攝影/莫雲

遭國語和台灣閩南語夾擊,客家人像三明治

客家人佔台灣總人口比例的第二位,但在日常生活中,除了少數傳統的客家庄之外,客語的使用狀況經常是「隱聲」,有時甚至是「消聲」匿跡的,因此客家人經常被認定為隱性族群。在公領域,客家人使用「國語」為主,在私領域,許多客家家庭的父母親與孩子們並不使用客語交談,產生日益嚴重的客語世代傳承危機,加上台灣在庶民語言方面又以台灣閩南語為大宗,雙重夾擊的狀況,使得客家語的傳承危機重重。

對此,台灣客家公共事務協會理事長黃子堯表示,台灣從前是移墾社會,客家人的移民人口比閩南人還少,且多居處於山區、丘陵地,時間一久,形成較保守、封閉的生活環境,使用客語人口自然成為非多數。戰後國民政府「國語」政策又限制母語的政策,長久實施下來,導致後生人(客語「年輕一輩的人」)使用客語是難以啟齒的。他強調,後生人不只是不講客家語而已,更令人擔憂的是客家人後代在客家認同上,甚至會講出:「我爸爸是客家人,我不是……這類會使人起雞皮疙瘩的話。根據我的調查得知,此現象並非是個案……」黃子堯語帶惋惜地說。

黃子堯引用中研院社會所研究員蕭新煌的看法說,客家人就像「三明治」,戰後被國民政府的「標準國語」、與解嚴後日益強勢的台灣閩南語雙重夾擊之下,客家人為了生存,時常得融入主流的語言文化,在強勢的「國語」政策下,某些客家人甚至會認為,講得一口標準國語是值得引以為榮的。由於客語在公、私領域的缺席,導致客家人常被認為是隱性族群,也隱藏了客家人不敢使用自己母語的自卑處境。

另一方面,客家人又顯得「自誇」,這種矛盾的現象,最顯而易見的例子往往出現在「其實某某名人是客家人」的言論中,諸如:孫中山、鄧小平、李光耀等等,陷於過去的榮光而不自知的窘況。這可能便是源於客家人無法使用自己母語來表達族群身分,只有轉托名人來捍衛客家人對社會的實際「貢獻」。

 *翻攝自《台灣客家運動》的1988年還我母語運動遊行場景(左)、黃子堯朗讀客家詩(右)/攝影/莫雲

找回使用母語的尊嚴,客家人遊行奮起

談到客家語言、文化的復興,自然不能忽略1988年「1228還我母語運動」,而客家運動的起興,又不得不介紹於1987年創辦的《客家風雲》雜誌,此雜誌以屬於全體客家人的公器為旨,以推動台灣客家文化運動、強化台灣客家人的地位與尊嚴為目標。如果說還我母語運動是起點,那麼客家人積極參與公領域是繼起的目標。

以今年3月20日在台北街頭舉辦的反核遊行為例,五花八門的旗幟之中有個格外明顯的旗幟,上頭寫著「客家黨」,由現任客家黨主席溫錦泉親自拿旗,他表示,客家人唯有站出來,才不會被吸納,被邊緣化、隱性化,「客家黨就是把藍綠兩黨擺旁邊,客家擺中間。」

客家人還我母語運動的觸發點是1988年5月行政院新聞局《公共電視設立方案》,制定了開播「國語」和「台灣閩南語」的雙語節目政策,卻忽視使用客家語的鄉親,不滿此舉的客家人與政府相關單位溝通失敗後,促使「客家權益促進會」的成立並催化同年1228還我母語大遊行。

 *2011年3月20日反核遊行獨樹一格的客家黨旗幟/攝影/關魚  

這場以族群之名為動員的遊行吸引近萬人走上街頭,遊行隊伍指揮引領群眾用客語齊聲高喊「我是客家人」,讓過去長期被環境打壓的客語得以大規模地迴盪在公共場域。此後的客家運動研究者均肯定這場遊行大大強化「族群內部客家意識」的主體性,客家人終於像一隻睡獅甦醒,被視為推動客家人積極參與公共領域的里程碑,不再是「沈默、隱形」的族群。

還我母語隊伍從國父紀念館出發、行經忠孝東路、最後抵達立法院,三大訴求為:「全面開放客語電視節目、修改廣電法第二十條對方言之限制條款為保障條款、建立開放多元的語言政策」。這場遊行意義,不僅是為了客家族群,也替其他族群爭取語言權,突破當時廣電法中不合理的「方言」政策,於是所謂的「方言」才變成「母語」。直至2001年6月14日行政院客家委員會成立,客家語言、文化的問題與傳承,才正式從民間力量進入國家體制的政策規劃。

 *2010年客家民眾客語的能力調查統計表/資料來源:客委會民國98至99年度「台灣客家民眾客語使用狀況調查研究報告」  

30歲以下客家人,僅兩成多會說客語

根據客委會在2010年底公布的最新台灣客家民眾客語使用調查報告,以聽的能力而言,「完全聽得懂+大部分聽得懂的比例」在40歲以上的族群超過七成七,在30~39歲的族群便下滑到六成三,19~29歲僅有四成六,18歲以下便低於三成五;再瞧瞧說的能力,「很流利+流利的比例」40歲以上的族群超過六成,30~39歲下滑到四成二,19~29歲降低到兩成二,18歲以下僅剩一成三,顯示客語傳承在30歲以降的「後生人」斷層相當嚴重。

黃子堯認為,現下的台灣客家人比起過去的隱性族群已有「現身」的趨勢,但是熟悉客家語的人口數並沒有增加,學校的母語教育落入「上課時講客語,下課後學生仍習慣說國語」,久而久之,便可能淪為「空有形式」的母語教育。若要語言復甦,還是得從家庭教育著手才行。

現就讀台灣師範大學四年級的羅浥慈表示,從小因為父親有客語消逝的危機感,因此在家中推行客語運動,也會主動替她報名校內的客語演講比賽。常參賽的結果不但讓她的客語發音比一般後生人標準,她也從投入過程中獲得的成就感,生出一股對客家文化的責任。她開心地說,參與客家語競賽的過程,「就像踏上綠洲,像一個中繼站」,讓她能沈浸於客語的環境,因而更加認同客家語言、文化。

但羅浥慈也觀察到客語演講比賽已流於形式,「有一些同學根本不會講客家話,而是背稿」,因此當評審用客語講評、講起笑話時,台下的學生沒幾個人會笑,因為都聽不懂。

 *客家民眾說客語的能力在民95、96、99年的統計比較/資料來源:客委會民國98至99年度「台灣客家民眾客語使用狀況調查研究報告」  

加強客語傳承,客委會多管齊下

針對學校課堂母語教育的不足,行政院客家委員會專門委員孫于卿表示,自2003年以來,客委會推動「客家生活學校」計畫,讓學校每週、每學期至少有一日是「客家日」,推動的學校至今已達493所學校,推動單位為各地方的國小與幼稚園,企圖營造客語學習環境生活化,且此計畫不限定客家文化重點發展區,而是擴及全國,使得非客家大縣的學校也有更多資源能推動客語環境。客委會另與苗栗縣政府合作「國小課後班」,在既定的鄉土課程之外加強教學客語。

客委會也在校園外頭鼓勵「客語薪傳師」開班教授15人以上的客語班,並要求班級至少一半是19歲以下的成員,鼓勵「後生人」學習客家語,藉此達成政策的最佳效果。客語薪傳師共分為四類:語言、文學、歌謠、戲劇。截至2010年為止,共有1269位薪傳師,其中語言類就有1009位。客委會將重心放置於客語傳承,「因為沒有客語,就很難保存客家文化」。

在客語重回公領域方面,孫于卿說明「客委會從主流媒體的層面,試圖營造出讓大眾熟悉客家語言、文化的環境」。例如多年合作的ICRT廣播電台、momo親子台、購買卡通版權,再以客家語配音等等。2008年底上映的《一八九五》,是台灣首部以主要客家語發音的電影,亦為2009年國片票房冠軍。客委會今年與偶像劇《美樂加油》合作,希望能夠持續打造客家文化的能見度。但專門推廣客語文化的客家電視台可能需要在內容方面多加強,台師大羅浥慈同學便說,她不常看客家電視台,因為節目並非十分吸引人。

  *客家電視台過場的短片畫面/關魚翻攝  

 推動客語文字書寫,有心人士催生「文學客家」

語言的學習只憑藉人與人溝通、交談是不足的,進一步還要學會如何寫,於是「促進客語文字化」便成為關心客語傳承人士的當務之急。從「關心客家文化」到「致力客語文字書寫」的客家文字工作者黃子堯回憶,1988年11月他參加笠詩社主辦的「台灣新詩的獨特性與未來開展」研討會,會中「台語觀點」引發熱烈討論,以「河洛人」 為主的成員,言談之間皆把「台灣閩南語」等同「台灣話」或簡稱「台語」,這種獨佔「台灣話」的態度,而明顯忽視客語也是「台灣話」的事實,對於「非河洛族群的人士」而言,無形之中已受到傷害。

對此感慨良多的黃子堯,會後與笠詩社發起人之一的趙天儀同車北返,途中討論相關話題時得知有「客語聖經」與前輩杜潘芳格寫作客語詩的消息,加深他追求「客語文學」的決心,於是開始思索如何用客語寫文章。他首先從客家研究者羅肇錦先生的論著開始閱讀,再從客家山歌的歌本研究開始著手。他語重心長地說:「我想用客家語寫一首詩,但寫一首客語詩,別看它沒幾行,我足足寫了半年還沒寫好,用『國語』寫的話,也許只要三分鐘。」凸顯從事母語寫作的初期難度很高。

黃子堯認為難點有:一、如何從口說的語言落實於文字化,並且形塑成文學語言;二、台灣缺乏客語書寫的傳統。因此他先從翻譯下手,將徐志摩的《再別康橋》、向陽《阿爸的飯包》練習翻譯成客語,有趣的是,這兩首作品原先分別以國語與台灣閩南語所寫成,這種客家意識的茁壯,使他從語言翻譯的過程之中,逐漸建立起全客語思考寫作的基礎。為加強推廣客語寫作,他也與一群熱心的客籍作家們自掏腰包,在2010年2月催生出「文學客家」創刊號。

   黃子堯(右二)與客籍作家們在2010年2月推動「文學客家」創刊/黃子堯提供  

保存客家珍貴生動的語言文化,需要更多力量投入

黃子堯指出,1945年戰後到解嚴前,台灣的語言使用狀況是「國語」凌駕於其他所有的「方言」之上,現今則是「國語」凌駕於「台灣閩南語」與「其他本土母語」,且「台灣閩南語」又凌駕於「其他本土母語」之上,客語便被歸於「其他本土母語」,這現象對於語言平權的發展而言,是不夠健全的。

台師大羅浥慈同學也認為「客語文字化」有其必要,因為客語能力好,多半僅限於形容詞、名詞,然而客家話有很珍貴、生動的語言文化,若僅僅因為日常對話少用到而導致失傳,是非常可惜的。透過文字化的過程,能使更多語言文化保存下來。

針對客語文字化以永續保存的工作,客委會專委孫于卿回應,客語辭典的編撰是其中關鍵,現階段客委會先以推動客家語為主要目標,「客語能力認證基本詞彙」已彙編至中高級程度,在專業用字方面仍以教育部公告字為主。網路學習資源方面設有「哈客網路學院」,內容包含文學、音樂、民俗歷史等等,但客委會目前沒有製作客語網路辭典的專門網站(註)。孫于卿以鼓勵的口吻說,若有民間願意投入網路辭典查詢的製作,只要提出申請都有獲得補助的機會。

  *台灣e店的客家辭典書櫃/攝影/關魚 

客家:作為「少數」而有力的存在

中研院社會所研究員王昌甫在2010年1月發表的〈當代台灣客家族群想像的內涵與起源〉研究成果中,分析了1987年創刊到1994年省市長選舉後的《客家風雲》報導內容(該雜誌在1990年1月後改組為《客家雜誌》),整理出客家文化精英憂心的主要問題為:一、客語的流失問題;二、客家人在政治領域中,代表性的不足;三、客家人的社會地位不足;四、客家人在台灣歷史詮釋上被污名化的問題。

王昌甫發現,客家風雲與客家雜誌的討論中,一開始仍有相當明顯的「地區性客家認同」,例如,強調南部客(六堆)、北部客(桃竹苗)與花東地區的客家差異,但到了1992年台灣首度舉行立法委員全面改選時,客家雜誌已經開始討論「客家人需要有怎樣的民意代表」的「族群民代」問題了,相對於過去對客家政治參與的討論,往往侷限在「地方」(縣市層級的地方派系內鬥),以「全台灣的客家人為」範疇的群體想像,可以說是客家運動建構的成果。

從還我母語運動遊行至今已二十餘年,倘若客家人已從「隱身」到「現身」,那麼時至今日的客家人,理當以持續「發聲」作為目標。在保存客語的主軸下,更需要以廣泛使用客語作為「現身」的方式,如此才能將「弱勢的少數」轉化為「少數的優勢」,而台灣客家人作為一種族群集合,才有其引以為傲的地方,一如客家俗諺所稱:「寧賣祖宗田,不忘祖宗言;寧賣祖宗坑,不忘祖宗聲」。

(註)客委會雖沒有製作,但由教育部設置了台灣客家語常用辭典試用版網站。

【延伸閱讀】

⊙ 客家雜誌社部落格

⊙ 還我母語運動20年--積極投入公領域客家意識抬頭客家發聲權的挑戰/客家新聞雜誌

⊙ 年輕國語世代們,別忘記父母說的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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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應

>現今則是「國語」凌駕於「台灣閩南語」與「其他本土母語」,
>客語便被歸於「其他本土母語」
第一次看到這種分類,還把客語另外提出來,是原創嘛?google 找到的說法是,"嚴格縮限國語除外的台灣其他本土母語節目",
"台灣華語與其他本土母語的復振"

"台語"、"台灣話"名稱沒專屬權的,若客語愛用就拿去用,不過我是知道有些人自己不用,還不准別人用。

無聊。台語這個語言一百年前就叫作台語/台灣話了,外來政權都稱這個語言叫台語。河洛人本來就是台灣人最多數的族群,也是漳泉潮福等地的人聯合來的,一直說河洛人怎樣怎樣,河洛人有去禁止客家人不能說母語,不然要掛狗牌、罰錢、打罰嗎?不把矛頭指向始作俑者→中國國民黨,只會不滿另一個受害者→河洛人,真的很沒意義,完全無法理解的邏輯。

不去反思中國國民黨消滅客語這個鐵的事實,還那麼愛擁抱啥"國父"、"孫中山"、國民黨啥的,然後大部份客家人又那麼愛投這個消滅自己語言的政黨,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,唉。

河洛話確實是台灣使用最多的語言,被稱為台語也有他的歷史背景在。但是"台灣的語言"並不是只有少數幾種而已,我們還有客家話、泰雅族語、阿美族語等族多不及備載,雖然使用的人數比不上國台語,但是一樣重要、一樣需要被重視。

到底誰有資格被稱作"台語"根本不重要,台灣很幸運身為海島,兼容並蓄容納了許多族群,重要的是要如何讓每一種文化、語言都有平等的機會能夠發光發熱。畢竟現在,不僅是"其他本土母語"有傳承的困境,"台灣閩南語"也面臨同樣的問題,所以可以請樓上的朋友不要將語言問題泛政治化、族群化嗎?

樓上,我幫你整理三個重點。

一,你言下之意就是說,我認為台灣的語言只有台語一種。我根本沒這樣說,並且,台灣的語言有幾種跟「台語」這個專有名詞是兩回事。

二,你說,誰有資格被稱作"台語"根本不重要。這篇文章裡面,就很明確的寫出:部份客家人不能認同"台語"的這個議題,不是我挑起的。我也可以順你的語意,講出:誰有資格被稱作"台語"根本不重要,因為台語就是台語。

三。你說不要將語言問題泛政治化、族群化,你這樣的問法,我不客氣的說聲:你太膚淺了。這篇裡面很切實的就是點出了族群與狹義的政治,並且我很自然的順著討論下去。討論客語議題,想要避談族群與政治,太虛偽、太矯情了,甚至根本不成討論。

"因為台語就是台語"這句話很空泛
無法讓我們的對話產生交集

在我的認知裡台語有兩種意思
1.河洛話因其歷史背景被稱為台語
2.代表台灣的語言 (說代表其實沒那麼精準可是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詞)

當你回應"無聊。台語這個語言一百年前就叫做台語/台灣話"
我想你的意思應該是1.吧

可是你不滿的"部分客家人不認同"台語"這個議題"
應該是文章中舉「台灣新詩的獨特性與未來開展」研討會的例子吧
我認為他的意思應該是2.
也就是在討論臺灣文學時以台語的書寫作為代表
忽略台灣文化的多樣性

"台語之爭"如果指的是1.那真的很不重要
可是如果是2.
我會覺得大家在想到代表台灣的語言時
能關注到其他少數會是一個比較理想的狀態

你說的沒錯關於泛政治化和族群化我確實想的不夠深入
回頭看自己的回應覺得好害羞
只是想對你以政黨和族群一偏概全表達不滿
沒有意識到泛政治化、族群化真正的意思

客家人稱閩南化為「河洛話」~~純粹只是從以往來的經驗傳承吧~那位留言者這樣指責客家人~令人感覺不舒服~畢竟作者只是提出一種「現象」~

從小觀察到~家族中長輩都很好議論政治~常常爭論得面紅耳赤~但長輩會告誡晚輩:「出門就闔嘴」~~意思是不要「言論賈禍」~所以客家子弟看到了~應該也只是挑挑眉~不願引起網路批鬥吧~

環境是最重要的吧~~我跟社妹只差五歲~~但我可以流利說聽客語~舍妹連聽都聽不太懂~可能是我長女~成長時父母比較有時間與我說客語~妹妹成長時期~學校主要是國語~放學後附近小孩都是說河洛話~

我祖父這代~幾乎都只講客語~父叔這代客語+國語+少許河洛話~但到我這輩~整個客家庄已快變成閩南庄~因為叔叔們都娶閩南妻子~所以堂弟妹們很多都是國語+河洛話~

外公那邊恰巧相反~~外公是閩南人~但娶進來的媳婦(我的舅媽們)幾乎都是客籍~~所以表弟妹們可以講流利的客語+國語+河洛話~

明明河洛話/台語 就是另一個受害者,某些客家人因為不滿(河洛人比較多/講台語的人比較多),就把矛頭指向河洛人,何必呢?
明明加害者都是中國國民黨,受害者都是河洛客家原住民,台語在今天會比客語強勢,純粹只是河洛人比客家人多了三倍,而不是受到的打壓比客家人少,既然河洛客家原住民都是受害者,為什麼不團結起來,一起去謀求更大的跨族群意義、一起去保護各自的母語呢?

沒錯我前面有提到政黨,那我就不矯情的一直完整點講出我的想法:
民進黨對客語所作的努力(成立客家電視台、客語檢定、客委會預算的爭取),跟中國國民黨對各族群母語所做的破壞,明明就是非常明顯就能看出來,我並不是說希望客家人投給民進黨,這是每個人的選擇,也可以消極的不投票,只是,為什麼客家人投給中國國民黨這個族語殘害機器的比例,遠比河洛人高?

我只是點出來講而已,或許敏感,但是我真的不能理解。。

邱一一's 的頭像

我只想問:

一、受害者在強調受害者的身份時,有沒有可能省思到一點:福佬人自身可能正逐漸形成「加害者」的角色?換句話說,也就是批評「國語」這個霸權時,沒意識到台灣閩南語的霸權意識也正逐漸形成?

二、民進黨對客語政策的重視,正好映證的是客家人積極參與公領域的結果,而你忽略了很多客家人不願意投給民進黨的原因,有沒有可能是民進黨內部福佬意識的霸權所導致的呢?客家人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個福佬意識這麼強的政黨呢?這對整體客家語的推動,真的有益處嗎?還是投票給民進黨只是把台灣閩南語推至「國語」地位,客家話仍是其他本土語言的一支呢?這或許可以好好省思。

三、台灣閩南語等於台語,這背後不就是使用閩南語佔據著使用人數的多數,而忽略其他族群的感受嗎?這樣歷史化的過程,也許是可以再作一番討論的。在1930年代的台灣話文論爭,可以某些客籍人士對於台灣閩南語=台灣話的質疑。戰後初期(1945-1949)的外省來台人士,在報紙的社論中,也把客語視為台灣話的一支。那麼我想請問的是,台灣閩南語=台灣話=台語的過程,隱含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意識形態?當然,我知道語言有約定俗成的形塑過程,但福佬人人數既然是佔台灣人口的多數,那麼,多元語言尊重,顯然福佬人也是扮演極為關鍵的位置:)

四、此篇客語報導,不僅是報導客語傳承的困境,也是期待與不同族群讀者的對話與討論,期待客家讀者讀完此報導後,能反思客家語的傳承,其他族群的人士,亦能瞭解客家人對於母語傳承的危機,謝謝。

今天我們在學校學的北京話,中華民國教育部說這是「國語」,客家人怎麼就這麼承受下來,不去反對?
而台語這個稱呼,是在1896年的漳州話、泉州話、潮州話、福州口音、同安話、廈門話…等去合併出來的跨族群新名詞,它是很自然的產生,也比「國語」這個名詞還要來的早,為什麼一直去反對「台語」不該叫作「台語」?

為什麼無法去了解「台語」跟「台灣語言」本來就是不同的名詞概念跟意涵?

我不懂,反對閩南中心思考下的「台語」,為什麼要和支持國民黨畫上等號?
這意思不是也就是代表著,反「閩南中心所謂的台語」等於反民進黨也等於支持國民黨?
然而,我想這三件事情本來就不該是用簡單的二元符號(台語/客語 民進黨/國民黨)去解讀的事情。

我是客家人,我反對以閩南中心的方式去定義台語,不能接受所謂閩南人口中『台灣人講台灣話』這種充滿閩南中心的言論,然而這不代表我就支持國民黨,更不代表我在抹除民進黨為母語所做的努力。或許老一輩的客家人確實常常是選國民黨的,然而那也是在兩極化的符號操作下的結果,今天如果把反台語和反民進黨劃上等號,不也就只是在重蹈覆轍。台灣是這麼多元的社會,這樣二元的想法過於單純化了。

我在離家念書的過程中,屢次遇到以閩南語說著『台灣人講台灣話』這種論述,並且把我排除在台灣人之外,只因為我的母語不是閩南語。然而,我在這片土地上長大,卻在說出自己的母語時,失去歸屬於這片土地的身分認同。

我並非反閩南語,只是不希望台灣的身分認同把我們排除在外。

我想這件事情更不應該用人數多來把他變得理所當然,這種事情無法以多數來決定,如果要論多數,台灣最多人使用的語言不正是華語,也不正是因為這種因素才讓其他母語陷入困境?如果只是要論多數的話,世界上至少有十三億人口和多數的國家不認同台灣的存在,但這並無法抹滅我們在國際上的存在,更進一步證明了我們受到打壓的事實。這樣舉例想必很容易理解,求諸於多數在這個時候是無理的。

這麼愛叫別人是"閩南人"講的是"閩南語",
那你們自己呢? 廣東省來的,怎麼不叫自己"廣東人"? 說的是"廣東話'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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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編輯室報告》

謝謝各方讀者對本報母語系列報導的關注與討論,為了讓彼此對話能更有對象依據,懇請往後的留言者能盡量留下固定的ID。

此外本報設有發言版規,編輯室在上一篇「年輕國語世代們,別忘記父母說的話」報導的回應中已懇切呼籲過,台灣現況是多族群組成的國家,各族群人民的母語包括原住民語、源自對岸各省的鄉語,乃至外配的東南亞國家語言等等,懇請大家討論時互相尊重,若留言內容有違反版規任何一條者,往後均會依版規予以消音或刪除,謝謝大家的合作。

閩南語是世界上………語言,不專屬台灣。
對於之前許多人批評李敖不會說台語,李敖表示,他會在節目上解釋,全球說閩南語的人口有5000多萬人,台灣只有2000多萬,世界上還有3000多萬人,所以閩南語根本就不是台灣的語言,只能說是………語言,李敖解釋:「也就是說,閩南話是………語言。」根本不是象徵台灣的語言,不會說又如何。

以上是李敖大師解釋的爲什麽閩南話(福佬話,河洛話)不能蓋稱為台灣話的最佳解釋,因為這又是另一個沙文主義欺壓其他少數族群的例證.

【編輯室在 2011/8/2 PM 14:00 對此留言執行版規消音,特此註明】

editor's 的頭像

《編輯室報告》

本報設有發言版規,由 anonymous 在 2011/08/02 - 04:38 的留言內容因部分用語違反版規第一條,已依版規予以消音,再度謝謝各位對本報母語系列報導的關注,但仍需要懇請大家發言遵守版規互相尊重,謝謝合作。

好比西班牙不僅僅有西班牙語,越南不僅僅有越南語,台灣也不僅僅有台語,所以,約定俗成的名字,其實只是約定俗成而已,做政治化的解讀,反而不是很合適喔。
支持客語,大家的母語都加油。

多語言政策是族群融合的禍首,各族的人都會認為自己的語言最好、最美,希望別族學習我的語言,這是極端自私自利的表現。

對於少數民族的母語承傳最怕的就是放任其自由發展,因為最終就是被強勢語言消滅,直是遲早的事情而已。

若是全民說國語,至少弱勢族群還不用被逼學習第二強勢方言,這樣族群反而更合諧,把腦子用來學英文、日文、以及其他世界的語言,這樣不是一舉數得?

所以政府要做福國利民的地一政策就是"統一語言"、大家說國語,這揚才是對弱勢族群實際有用的,任期自由發展母語,就是擴大各族隔閡,折磨少數族群再被閩南語,強力殖民一次而已,終究是浪費大家的生命與時間。

樓上的真搞笑,搞這種語言暴力的只有支國人才能做得出來吧,看看戒嚴時的中國國民黨的做法和中國共產黨的做法,看看在中國的客語區的情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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